Summer Garden

我虚假的笔写不出我cp的真

[Fate/Zero][兰雁]但枪炮从未使玫瑰畏惧 二

03  

    

    说到这里,沉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各自喝干了杯里所剩无几的酒精饮料,兰斯洛特提议将他的下一杯威士忌与雁夜一起分享,却被拒绝了。

    “好吧,让我们不要浪费这个难得的夜晚,你觉得玩点小游戏怎么样?”

    “比如说?”

    “在你的国家,”兰斯洛特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人们都玩什么样的游戏?”

    雁夜思索片刻,弯腰解下了自己的鞋带,然后将两头接在一起,在自己的指间绕成了一个环。 

    

    “我们管这个叫翻花绳。”他将绳子绕成某种复杂的图案,一面向兰斯洛特解释道。“翻花绳有很多样式,比如说像这种……”双手的中指挑起其中一段绳子,再松开小指,接着用食指和拇指将图案撑起来,那条鞋带在他手中从一团乱麻变成了一座塔的模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哦……这真是十分巧妙。太惊人了,你怎么做到的?”

    兰斯洛特先是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接着微笑起来,稍稍坐正了身子以便能更好地看清那条绳子。雁夜发觉这个欧洲人被这种东方小把戏给哄住了,便得意起来。

    “很简单,你像我这样,把绳子这样拿……然后左手去挑右手上那条线。对,然后是右手……” 

    雁夜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兰斯洛特的手指以及缠绕在其间的绳子,忙得不亦乐乎。这位大个子学生起初还努力地想要记住那些步骤,但当他发现这没有那么容易的时候,便转而观察起了对面这位青年的手。 

    东方人不仅个头比不上他,手掌也要小他一圈。兰斯洛特猜想他在故乡的日子多半不算坏,因为那双手上不仅没有伤疤和茧子,连整体的线条都要比军营里的汉子柔和许多,而整齐光滑的指甲边缘则是营养均衡的证明。还没等他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有多么反常又失态,他竟然已经开始猜想这双手将会有怎样的触感了。 

    “最后你把食指和拇指的线合在一起……随便哪只手都行,对,你看——这样就成啦。”

    雁夜颇为满意地将手中的图案展示给兰斯洛特看,丝毫没有料到对方居然突兀地抓住了自己的右手。

    雁夜的手指算不上纤长优美,也没有突出有力的指关节,唯独掌心厚实而柔软。兰斯洛特的拇指顺着手掌的纹路向下探寻,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认真与好奇。那只手起先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发现没能成功脱身,便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了。这一瞬间的震颤像仿佛数不清的鸟类被惊动后拍着羽翼离去的声音,而兰斯洛特伸出手捉住了其中一只,它被困在他的掌心,温暖而又惴惴不安,令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呃?”

    “……你的手表,”听见雁夜饱含疑惑的声音,兰斯洛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拙劣地掩饰道,“手表很不错。我猜在日本,戴得起这样的手表的人不会很多,对吗?” 

    雁夜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将手抽回来,耸了耸肩:“算是吧。以前,我的家庭是比较宽裕……不过现在那跟我没多大关系了。手表是很久以前父亲留给我的,翻花绳也是,本来是学来逗……呃,我小侄女开心的,但是……”

    “但是?”

    “没什么,那不是很重要。*”雁夜默不作声地咽下一小口啤酒。 

    “好吧,看来你们东方人的确有点神奇的法术。”兰斯洛特识趣地岔开话题,半是赞扬半是玩笑地说。雁夜闻言也笑道:“你觉得这是法术吗?”

    兰斯洛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这个图案我很喜欢。这有点像……让我想起我家乡的那座塔。”

    “你家乡?”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法国人。”兰斯洛特坦白道,毫无疑问他说的塔是指埃菲尔铁塔。“对,法国人,不过我已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是盟国。”

    雁夜点点头,像是对兰斯洛特的发言颇为受用似的。这回轮到他举起半满的酒杯:“敬同盟?”

    “敬同盟。” 

    

   “该你啦。”几杯酒下肚(虽然兰斯洛特空军少校可以作证,那只不过是几杯绝对没有掺任何水以外的东西的淡啤酒),雁夜开始放弃他在措辞上的拘谨。“该你告诉我,你们这里都流行什么游戏?”

    “我以为你知道,在军营,打赌的游戏永远不会过时。”

    “那你们都赌些什么?”

    “什么都赌。骰子的点数,我们亲爱的领航员什么时候来这里串个门,第一位走进酒吧的女士高跟鞋的长度——当然,现在几乎没有女士会来这个酒吧了。你想赌点什么?”

    “那就……赌下一个人会点什么酒?谁赌输了就回答一个问题,什么都行。” 

    兰斯洛特根本无意掩饰脸上的笑容:“苏格兰威士忌。”

    “啤酒。”雁夜也得意起来。他耍了个小聪明——淡啤酒,苦啤酒,黑啤酒都得算是啤酒,谁能说不是呢? 

    于是他们俩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矮小的吧台,这有点猎人等待猎物的意思。不到两分钟,第一位顾客便从吧台带走了他的饮料,毋庸置疑,那是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最让我好奇的是,”兰斯洛特毫不客气地发问:“你为什么要跨越半个地球跑到这里来做战地记者?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可以继续享受那种舒适安全的生活。” 

    “即使像我这种最平凡的人,在这种时期也会多少有点野心的。”初升的月光小心地穿过玻璃,用几乎不可察觉的淡色将屋内那些曾经属于夕阳的领地据为己有。这抹光彩落进记者的眸子里,他机警地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让兰斯洛特愈发忍不住在脑海里将他与鸟类联系在一起。“不过一个记者的野心,充其量也就是做一个称职的记录者的角色罢了。可在我的国家,军队目中无人地耀武扬威,而报纸大言不惭地为其辩护包装——连朝日新闻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什么呢?我的国家既然不能容下这样的野心,那我只好跑到这里来了。”

    兰斯洛特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位异乡的年轻人,他正有些不耐烦地用那一截铅笔戳着他的笔记本。角色倒置的感觉有些新奇,用来缓解战争带来的疲劳与寂寞正好,兰斯洛特可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这时另一个声音大大咧咧地闯进了他们的耳朵,又一位飞行员对店主吆喝道:“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不加冰!”

    “即使您想加冰也没有了。一便士六先令,先生!”

    这一次兰斯洛特将目光投向了雁夜的笔记本。他拎起那个可怜的本子:“我对你的手记非常好奇。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能知道……这一页的内容?” 

    兰斯洛特一面用尽可能礼貌的口吻问道,一面随手翻开一页推到东方人面前,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尽是不容拒绝的期待。

    

    雁夜瞪了他一眼——在这位东方人看来这些手记大概属于他的隐私,很显然他不乐意让别人轻易地窥探——开始借着月光,一字一句地将那些兰斯洛特眼中“跳舞似的”东方文字翻译成英文念给他听。 

    “……旅途的第七天,我们的船在上海港停靠了。

    早就听闻这座城市有着“东方巴黎”的美称,我虽然未曾到过巴黎,但我想这座城市大约的确是担得起这种赞誉的。它的中心地段之繁华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说是我见过的最奢华的城市也不为过。正值炎夏时节,街头挤满了想方设法夺人眼目的广告招贴画,淑女们穿着各式的长裙或旗袍,将她们优雅的双腿包裹在精致的玻璃丝袜中;绅士们则在路边的某一个角落坐下,一面伸着脚等待伙计把他的皮鞋擦得锃亮,一面高声与旁人交谈着。 

    不过,东方巴黎无论有多么繁华,它也是一座东方城市,终究是不能成为巴黎的。许许多多的欧洲人来到这个异国城市,却复又筑起他们自己的家乡梦,这么一来这个城市原来的居民反倒变成附属品了。其中幸运些的,就随他们一起做着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美梦,不幸的只好成为美梦的养料,活在现实的泥淖与冰冷的潦倒中。这些不幸的人生活在另一个上海,在租界区之外的地方,街上的景象是一篇萧条,随处可见做着各种活计讨生活的童工……” 

     

    雁夜的声音停了下来,余下的文字是下一页的内容了。他如释重负地合上本子,抗议道:“兰斯洛特少校,我觉得这不公平!”

    我们的飞行员明知故问:“怎么不公平了?”

    “你知道你的同僚们爱喝什么,可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国佬!”

    兰斯洛特没有丝毫愧疚地笑起来(他怎么敢!),回答道:“好吧,那我该如何补偿呢?” 

   正巧这时,一个波兰飞行员皱着眉头走过来,在吧台前停下了。  

   “伙计,你得知道我们没有伏特加。”店主事先坦白道。

   “那就来杯苦啤酒。” 

    雁夜不失时机地用铅笔戳戳兰斯洛特,提醒他:“这回是我赢了。”对方则回以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你可以……把回答问题换成答应我一个请求。”雁夜小心地斟酌着词句。

    “说来听听?”

    “下次起飞的时候,带我上你的‘喷火式’。”

     

    兰斯洛特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放下酒杯,换上一种严肃的眼神:“这不可能,卡利亚。你知道喷火式是单座座舱。”

    “教练机是双座舱的,我知道这里有两架教练机。”雁夜毫不示弱地继续道。

    “我不能违反军纪。”

    “我不会乱碰操纵杆,也不会大喊大叫,或者干扰无线电通讯……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也没有人会知道。” 

    “不。”飞行员蓦地站起身,用冰冷坚毅宛如大理石一般的声音回答道:“时间不早了,卡利亚先生。或许我明早还要对付那些梅塞施密特和亨克尔,也请你早些休息吧。” 

    

    

    *关于樱:其实作者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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