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Garden

我虚假的笔写不出我cp的真

[Fate/Zero][兰雁]但枪炮从未使玫瑰畏惧 一

二战背景,不列颠空战中的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兰斯洛特与来自日本的战地记者黑雁。考据不严谨,专业性知识与史实性错误可能有。  很久没写这个CP不太自信,如果有OOC和Bug的话请务必告诉我;w;

    

01

    

    仲秋时节,英格兰的草原与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一样疲软却又顽强。兰斯洛特的军靴踏在上面,一片枯黄的草叶像营养不良的儿童一样纷纷倒了下去;等那靴子从上面移开,又立马直起腰来了。

    兰斯洛特摘下护目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长时间的飞行使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这使他找回走在陆地上所需要的平衡感变得格外困难。还不等他把自己从一整套的飞行装备中解放出来,同伴们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淹没了他的大脑,有人向他询问喷火式受损的情况,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他干得不错,有人问他他的击坠数又上升了多少。然而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击坠数?天知道那些人着了什么魔才会在乎那些见鬼的数字。他一边用发麻的嘴唇机械地回应着,一边扯下那双虎口磨薄了一层的飞行手套。等他回过神来,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崔斯坦还在对着他眨眼睛。

    “今晚有空来酒吧喝一杯吗?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祝我们自己,”崔斯坦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又活过了一天。”

    “好吧,”兰斯洛特苦笑了一下,视线又转向站在稍远处的小个子东方人。“你也会来吗,‘间通’先生?” 

    “不是‘间通’,是间桐。”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回答道。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相机,充满生机的黑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卡利亚的,我不介意。”

    “抱歉,卡利亚先生。”兰斯洛特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会来吗?”

    “当然,如果我们的ACE愿意抽出他宝贵的时间陪我聊聊的话。” 

    兰斯洛特应了一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走开,年轻人又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恭喜你。”

    “什么?”

    “又活过了一天。”他学着崔斯坦的样子,做了个举杯的动作。而兰斯洛特对此报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你也是。” 

    

     

02

    

    “我吗?要我说,那些德国佬喜欢扔炸弹,就让他们扔去吧!我哪儿也不去。我这把老骨头,就爱守着我的酒窖和菜园。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炸弹从我头顶下扔下来,轰——!!好吧,我就躺在这堆玻璃渣和木头中间去见耶稣——晚上好这位先生,您要点什么?”

    “呃……一杯淡啤酒,谢谢。”雁夜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头上的平顶帽,其实他喝不惯西方的酒,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日本酒的酒量就很大。

    这家酒吧的门面在前两天的轰炸中面目全非,店主胡乱搭起了一个临时的门,几截焦黑的木材岌岌可危地倚着露出了胚子的半堵墙。招牌自然是没有的,以至于雁夜走进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它的名字。所幸内部还算是完好,藤编的扶手座椅,常年使用而被磨得黝黑光滑的木头桌面,再加上一个抖动着满脸花白的络腮胡子,愤慨地喋喋不休的店主,足以让那些来自异乡的年轻人在战斗的间隙喘口气了。

    这里不算宽敞,也不够明亮——当然了,在这种时期他们不敢开灯,只好仰仗已经落山的太阳留下的一点点余晖,而等这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的时候,战士们就只好回到那些装满了死苍蝇的帐篷里,然后合上双眼,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上帝了。 

        

    雁夜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兰斯洛特,他坐在靠近吧台的临窗位置。崔斯坦上一分钟还在跟他低声交谈着,下一分钟就和那些新来的波兰飞行员打得火热了。

    “晚上好。”雁夜在那个上一分钟还属于崔斯坦的位置上坐下来,把自己的平顶帽与兰斯洛特的制服帽放在同一边。

    “晚上好,”飞行员回答他,“希望英格兰夜晚的寒冷没有吓到你。”

    “如果一个战地记者要被什么东西吓到,起码也该是被德国的斯图卡。”雁夜回敬道,可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用下巴蹭了蹭高领毛衣的领口。 

    “这会儿他们的斯图卡都在伦敦呢。” 

    “……伦敦会沦陷吗?”雁夜小心翼翼地问道。德军对伦敦的轰炸已经持续三天了,浓烟与烈火支配了这座内敛而坚毅的城市,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同兰斯洛特一起,透过用黄色胶带粘起来的玻璃,投向伦敦的方向。

    “这正是我们要尽全力阻止的。或许上头的人在等待一个出动‘大编队’的机会,或许我们明天就会去袭击德军的机场,谁知道呢,但我们总不会坐以待毙。”

    “你觉得你们有多少胜率?”

    “我以为对于这种问题,你会比我更清楚。”

    “我才来这里不到半个月。” 雁夜咽下一大口淡啤酒,不满地吐了吐舌头。 

    “你的英语不错。但是,拜托,卡利亚,我只是个飞行员。”兰斯洛特苦笑道,“我觉得你应该……问我一些更加私人的问题?”

    

    东方人耸了耸肩,从那件肥了不少的大衣口袋里面——谁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掏出一个封面浸了一大片油渍的皱巴巴的本子,又掏出半截铅笔塞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咬了起来。

    黑色的眼珠松鼠似的转了一圈,目光又落回到兰斯洛特身上:“那……我听说这里有很多飞行员都只接受过几个小时的飞行训练,你呢?你训练过多久?”

    兰斯洛特在藤编扶手椅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是从中央飞行学院毕业的,战争开始之前,我已经服役两年了。”

    雁夜发觉这个男人说话的嗓音有一种老旧的琴弦与琴弓摩擦一般的迷人特质,仿佛可以看到两者之间弹出的松香粉末混在尘埃之中飞舞的样子。于是他沉默着,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时不时在他破旧的本子上记下点什么。 

    “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有很多人只接受过不到十个小时的训练就被送上战场了,但你能说什么呢?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战争,并且与对方的实力相差悬殊,以至于不得不调动一切可能的力量。这些年轻人——其中有的人可能比你还要年轻,他们的经验远远不足以应付战场上可能发生的一切,就被扔进喷火式或者是飓风式的座舱里。然后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开战两个月以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一百多名飞行员。有的人和飞机一起在天空中烧掉了,有的人还没登上飞机就死在德国人的轰炸中,还有一些人在危急关头求助于降落伞,降落伞却把他们带到海面上。不,你绝不会想知道英吉利海峡的水是多么冰冷,多么令人绝望。拥有丰富的经验绝对是极其重要的,我必须得说,这是我在这里存活至今所仰仗的法宝之一。”

    “那你的法宝之二是什么?”

    “运气。”青年飞行员诚实地回答道,“卡利亚,不要迷信技术与经验。如果你在这里待得再久一点,你就会知道ACE的称号是多么无聊又可笑。技术固然重要,但在战场上运气才是一切。”

    “值得庆幸的是,英勇总会招来好运。”

    “是的,自古以来福尔图娜就青睐勇士,不然我们的损失恐怕就要几倍于现在的数目了。”兰斯洛特举起玻璃酒杯:“敬我们英勇的飞行员。” 

     

    在咽下又一大口淡啤酒之后,雁夜重新捡起了话题:“我很好奇,两年前你走进中央飞行学院的时候,就预想过会参加这样的战斗吗?”

    “当然,每一个军人都该做好时刻上战场的心理准备,否则他就不配穿那套制服。”兰斯洛特停顿了一下,修剪工整的指甲轻轻敲击着玻璃杯的底部,“不过,那不是我成为飞行员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好吧,我就知道你想问的是这个,这是你们记者的保留项目,对吗?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没有感受过天空的那种吸引吗?”

    见对方瞪着一双困惑又警惕的黑眼睛,他接了下去:“有些东西天生不是让人类来涉足的,但越是这样人类越是对它兴致勃勃,大海是如此,天空亦然。人类为了追寻飞鸟与鱼的踪迹,发明了飞机与轮船,但其实轮船根本不能算数——你乘坐轮船横渡大海,和鱼在海水中徜徉,怎么能算一回事呢?但飞机不一样,你坐在座舱里,手里握着操纵杆,就像是真正的鸟类一样,能够决定接下来要来个俯冲还是英麦曼回旋,而惹人讨厌的地心引力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等你与飞机之间足够熟悉,足够亲密了,尤其是当你打开舱盖飞行的时候——当然,在战斗的时候最好不要这么做——你感觉到风吹过你的头发,你在上万英尺的高空中冻得直哆嗦,你会发现你跟飞机本来就是一体的。只要你正确地对待它,飞机就像你自己的身体一样听话,你会感到它的翅膀是你手臂的延伸,它的螺旋桨是你奔跑的双腿,而引擎的轰鸣声就像你的心跳一样亲切。要我说,一个没有驾驶过飞机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自由。”

    

    兰斯洛特的眼中涌现出与一个孩童无异的兴奋,这与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沉稳气质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就像月光与飓风在一副油画中相安无事一般。“况且,你必须知道,云层之上的景色有多么美妙。为了了解这种美妙,你最好是黎明时分独自起飞。飞到一万英尺就足够了,这时候四下无人,唯有白云没有休止地绵延下去,直到填满整个世界。其实它与大海很相似,只不过把翻滚的碧波换成的柔软的云。当你独处出于大海中央的时候,这种宁静或许会让你恐惧,但一人独占这种天空中奇妙的美景,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然后朝阳升起来了,毫不吝啬地把它的颜色镀在所有的云上,镀在你的飞机上,整个世界充满奇迹一般的光彩。你从不知道这只钢铁的大鸟可以那么美,就像你从不知道日出可以那么美一样。” 

    “那听起来很浪漫。”雁夜显然被他的描述打动了,放下铅笔将两只胳膊撑在桌面上,注视着飞行员紫色的眼睛。

    “当然。”兰斯洛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敢说,世上再没有比那更浪漫的事了。”

    “真希望我有这个荣幸一睹这等美景。”雁夜附和道,低头看着玻璃杯上自己的倒影:“这么说来,如果战争胜利的话,你还打算继续留在皇家空军了?”

    兰斯洛特点点头算是回答,他又接着问道:“那万一失败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没有。我坐上战斗机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不是为了送死。”兰斯洛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句话被吐在酒吧浑浊的空气里,就像其他极为普通的字句一样,马上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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