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Garden

我虚假的笔写不出我cp的真

[银河英雄传说][赤金赤]字里行间(四)

感觉可能把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写得太活泼了点……但是我喜欢她发自真心!



4


12月27日。

吉尔菲艾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他揉揉额头,感到头昏脑涨,仿佛大脑被放进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八个小时。

昨晚是最终死线,由于最后一份原稿直到下午七点才交上来,目录的页码又出了问题,他跟几位同事一直打了三遍校样,鸡飞狗跳地忙到凌晨才下班。

“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负责目录的设计师一边最后一遍确认页码的数字,一面不停地跟大家道歉。不过到了这种关头,谁都没有心情责备别人,更何况这位有着灰色头发和眼睛的设计师是这个月刚来的新人,脾气简直好得不像话。

等他们结束工作的时候电车早就停运了,所以只好睡在公司——这在月末是常有的事情。


吉尔菲艾斯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随便打发了一下自己,就走进了凛冬的天空之下,冰冷的空气通过肺部充满全身,让他感到一阵清爽。

他像是贪恋这种清爽似地,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望向湛蓝的天空。昨夜刚下过雪,天气是近日少有的晴朗,道路上薄薄的积雪经过一早上已经打扫干净了。一些店头挂着的圣诞节的装饰还没来得及撤下来,路边四处又已经贴上年末减价的广告了,这个熟悉的城市在他面前展露出一副忙碌而充满生气的样子。

原本他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不过昨天他接到莱因哈特发来的Line,问他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到他家里去。既然没有直接在Line或者电话里直接跟他讲,大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吧,这样的话不如把所有事情一起解决掉再好好休息。

吉尔菲艾斯这么想着,跟几位提着大大小小包装袋的主妇一起乘进了电车里。


但是公寓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吉尔菲艾斯就后悔了——他至少应该回家刮个胡子换件衣服再来的!

“你就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吧,我猜?”几个月前在照片里见过的那位美丽女性站在他面前,用仔细却不失礼貌的视线打量着他。她的眼睛是和莱因哈特一样漂亮的蓝色,但蕴含在其中的光芒要柔和得多。

“呃……是,我就是。”事情过于出乎吉尔菲艾斯的预料了,但他还是以尽可能得体的语气回答。

“我是莱因哈特的姐姐安妮罗杰,请多指教。”她露出优雅的笑容,请吉尔菲艾斯进门。

吉尔菲艾斯往门里面张望,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莱因哈特露出一副“等你好久了”似的笑容。他感到有些难以呼吸,一想到要和这对天使一样的姐弟共处一室,就觉得自己连续加班三天以后的这幅邋遢模样未免有些太不像话了。


另外的两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吉尔菲艾斯很快发现安妮罗杰(与她亲爱的弟弟不同)是个很亲切又好讲话的人,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你是莱因哈特的编辑吧,我弟弟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没有,莱因哈特……先生是一位非常有责任心的作者,从来没有拖过稿子。”吉尔菲艾斯迟疑着在名字后面加上了一个敬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真是这样的话就好。”安妮罗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两年前突然说要写什么小说,我还以为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真的写了两年。”

“姐姐!”莱因哈特小声抗议道。

吉尔菲艾斯露出惊讶的神色:“是两年前才开始写的吗?”

安妮罗杰点点头:“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怀疑过他到底该不该走这条路。可是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不管我再怎么说……”

莱因哈特在一旁不满地撇了撇嘴:“姐姐还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吉尔菲艾斯怃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莱因哈特非常有才华,我向您保证,他的作品一定会被文学界认可的。”

安妮罗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如果这种事情也可以保证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安妮罗杰没有半点责备他的意思,吉尔菲艾斯却感到一种谎言被拆穿一般的羞愧。仔细想想刚才那样冲动的幼稚发言一点也不像他平日会说的话,自从认识莱因哈特以来,他总是在做一些不像他自己的事。


吉尔菲艾斯低头把杯子里剩下一半的咖啡全部灌进喉咙,将话题转向莱因哈特。

“话说回来,今天特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吗?”

“没什么,只是想叫你来一起吃饭而已。”年轻的小说家耸耸肩膀,“因为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也说想见你一面。”

“莱因哈特,你没有提前说清楚吗?”安妮罗杰投去带着些非难意味的目光。

吉尔菲艾斯抢在莱因哈特前面回答:“没关系,这个月的工作我都做完了。”

“反正……吉尔菲艾斯一定不会讨厌的。”莱因哈特也自觉有些欠缺考虑,语气里一半是心虚,一半是笃信:“而且姐姐烤的蛋糕很好吃,是世界上第一好吃的蛋糕。”

“那么,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世界上第一好吃的蛋糕烤好了没有?”

“遵命!”莱因哈特站起来两三步就窜进了厨房。吉尔菲艾斯惊讶于他的乖巧和活泼,从他认识的莱因哈特——尤其是刚认识那几个月的莱因哈特来看,这实在是难以想象。其实他对于蛋糕甜点之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的嗜好,但是他想不出理由拒绝莱因哈特饱含着那样真挚好意的眼神。


莱因哈特一离开房间,客厅好像忽然安静了许多。吉尔菲艾斯注意到这个房子比他之前来的时候整洁了许多,雪白的沙发套刚刚洗过,阳光透过窗户熨帖地在上面铺展开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安妮罗杰主动打破了沉默,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白瓷杯子的边缘。“虽然我想你也已经很清楚了……莱因哈特的性格就是这样,常常会忘记很多细节而给其他人添麻烦。所以有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我多少也安心一些。”

吉尔菲艾斯失笑:“您何以如此信任我呢?”

“莱因哈特经常跟我讲起你。”吉尔菲艾斯忍住追问“他是怎么说我的?”的冲动,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用那么热切、赞赏的语气说起一个人。莱因哈特是一个评价别人时毫不留情的人,所以能让莱因哈特那么赞赏,你一定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吉尔菲艾斯有些困惑地看着安妮罗杰的笑容,他不确定自己当不当得起这样的评价。

“我不能常常陪在莱因哈特身边,还请你多多照顾他——这么说听起来是个不负责任的姐姐,但是……不管我怎么说,那孩子就是不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还没来得及问“我们”指的是谁,莱因哈特就端着蛋糕进来了。


松软的蛋糕上铺着满满一层的杏仁片,上面淋着烤出糖色的蜂蜜,这种情形下,谁也没有指出来八寸的蛋糕只切了七块端上来。

吉尔菲艾斯用来感觉饥饿的神经一下被唤醒了,可他刚刚吃下第一块蛋糕,玄关又响起来敲门声。

莱因哈特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位画着精致而张扬的妆容的女性。她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吉尔菲艾斯,然后喊了起来:“安妮罗杰!你终于换男朋友了?我真为你高兴!”

安妮罗杰波澜不惊地回答:“这是莱因哈特的编辑。”

“你好,我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也站起来打招呼,在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握手的当口,右手已经被这位女性已经一把抓住了:“我是玛格妲蕾娜·冯·维斯特帕列,如果嫌名字太长,你可以叫我蕾娜。”她狡黠的眼睛在吉尔菲艾斯脸上转了两圈,“虽然不及莱因哈特那种程度,但也是个帅哥嘛。”

她朝吉尔菲艾斯眨了眨右眼,随后就转向另一个年轻人:“对了,莱因哈特最近势头很旺啊,上次克劳德还跟我说起你呢。”

“克劳德?”

“哦,我没跟你提起过他吗?也难怪,我们才交往了半年嘛。”维斯特帕列小姐把那一头打着大波浪卷的黑发朝身后甩了甩,“他是个写诗的,听说他们那个圈子里最近经常有人提起你来呢。”


这位不速之客在吉尔菲艾斯的对面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捏起了一支叉子,便开始就着蛋糕谈起了近来的各种见闻,当然没有忘记对女主人的手艺的称赞。聊了一阵子,她从包里掏出两张票,摆在桌子上:“安东尼下周有一场演出,是首演哦!你们会去的吧?”

说完又对吉眨了眨眼:“对不起呀齐格飞,早知道你也在的话我就多拿一张票来了。作为补偿,下次我请你喝咖啡吧!你的LineID是多少?”

吉尔菲艾斯连忙摆手:“这个就不必了。”

“怎么了?啊,莫非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也,也不是……”

“这么说是还没有女朋友呀!”

“玛格妲蕾娜,别太捉弄他了。”直到安妮罗杰出声制止,她才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作罢:“交个朋友也好嘛。”


所幸维斯特帕列小姐并没有久留的打算。她留下一句“看完戏要到后台来找我们哦!我可以帮你们要签名”就告辞了,一小时之后,吉尔菲艾斯终于吃上了这两天来第一顿像样的饭菜。

吉尔菲艾斯一面努力控制着自己吞咽的速度,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失礼,一面跟这对姐弟交换着一些无关紧要话题。他从谈话中推测出这对姐弟似乎很早就失去了他们的父母,现在安妮罗杰跟男友一起生活在别的城市,莱因哈特则独自住在这栋父母留下的旧房子里。

关于这个话题,莱因哈特似乎不愿意多谈。于是他们又聊到宠物的话题,才知道安妮罗杰在那边养了一只小白猫,名字叫陛下。

“陛下看着我刚烤出来的蛋糕的眼神,和莱因哈特小时候一模一样。”安妮罗杰含着笑意这么说。

“姐姐也太过分了,我怎么会像猫咪,起码也是头狮子吧!”

“虽然你这么说,不还是用陛下的照片做Line头像吗?”

年轻人故意做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想了想又说:“那么我让着姐姐好了,只有在姐姐的蛋糕跟前我才是猫咪。”

吉尔菲艾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也笑了起来。莱因哈特此前从未展现过的这充满稚气的一面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看着莱因哈特的笑容,恍惚间觉得时间好像在他身上逆转过来,哗哗地将他带回少年时的模样。


吉尔菲艾斯告别缪杰尔一家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临走时安妮罗杰塞给他一个装着蛋糕的纸盒,他推辞着说我上门做客不但没有带礼物,反而还收你们的礼物,也太不合适了,安妮罗杰却摇摇头,无论如何也要他收下。

“要跟莱因哈特做好朋友呀。”这位年长他五岁的女性最后对他这么说道。

莱因哈特送他到楼下,一楼楼梯口的灯坏了,他便站在一片黑暗里跟他道别。

“晚安,吉尔菲艾斯。”

红头发的编辑看着莱因哈特两只眼睛在暗处闪闪发光的样子,不禁觉得这样一双眼睛或许真的只有猫咪才会拥有。但是莱因哈特刚才在餐桌上的抗议又马上在耳边响起:“我怎么会像猫咪,起码也是头狮子吧!”

暖色光的路灯把他的笑容照得很深很深,于是他也对面前的少年说道:“晚安,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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